我不敢說這是我這輩子最美的最深情的眼眸,但卻會是我這輩子最難忘的回憶……
看了看手錶,又到了晚上十二點…
一如往常,過沒多久刺耳的手機鈴聲就響起。
「HI,今天要過來嗎?」
「當然,下班後,我的時間總為你留下。」我輕聲笑著,是的!至少在當下的我只要你需要我,那麼我便會為你而存在。
看著稀少人煙的的人行道,車道,我不禁嘆了一口氣。
每次去陪伴他,總是需要很多時間。
他離我是遙遠的,不只他的人,他的所在地…最重要的…是他的心。
我是明白的,這段感情只是我對他的一箱情願,但…就算只有一絲絲的希望那我也不想放棄。
如果我有心,那我一定可以讓他看著別的世界的眼神到最後只能看見我。
我愛他,深愛著一個別人的男人…這是我說不出口的痛。
但是也像一個毒品像個海洛因般吸引我,他的氣味,他的人,他的一舉一動…都像是毒品般的吸引我。
而我就像是那個上癮著深深被他吸引。
嘆了一口氣,我上了計程車,指定了地點後我看著車外迅速而過的風景回想起了我們剛認識的時候。
那是一個大好的天氣,我跟他在人來人往的鬧區第一次見面了。
那天,他穿著黑色的衣服,纖細的腿被緊身的牛仔褲包裹著,我第一次覺得男人原來可以這麼瘦,也可以這麼漂亮。
金色的頭髮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瀏海隨著臉頰的弧度有了不一樣的長度。
該死的真是漂亮。
這是我當下看了第一眼的想法。
他個子不高,約一百七十五公分左右,可能我比較高吧,跟他站在一起看起來總是差不多高度,更何況我還穿了高跟鞋(笑)。
但那也無損他散發出來的光芒,一個男孩子卻有著漂亮的臉蛋,男人的帥氣。
「我叫Alex。」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還有他那個像陽光般大男孩的笑臉。
「小姐,到了喔。」計程車司機帶著濃厚的台語腔提醒我已經到了目的地。
付了車錢,我提著包包下了車。
剛下車就看到Alex站在捷運站出口,他拿著手機靠在牆上,對著四周左顧右盼。
我想,他應該是在看我到了沒。
勾起一抹笑容,我快步的走到他面前。
「你還真的來這等我阿,不用上班嗎?」
「還有另外一個同事在,沒關係。」看到我,Alex冽出大大的一個笑容。
「你小心被你老闆開除。」伸出手,我輕輕的往他額頭彈了一下。
照慣例,他接過我手上的背包邁步在我後面,他說;這是禮貌,一個有禮貌的男生不會讓一個女孩子走在他後面。
起初我很疑惑這個理論,後來我想通了,一個女生獨自走在沒有人的後面萬一發生了意外前面的人可能也沒辦法立刻有反應吧。
這是他獨特的溫柔,也深深打動我的心。
到了他工作的地方,我跟另外一位同事打聲招呼就去了老位置坐下。
Alex也不閒著,放下背包後就在我旁邊開始了他的設計。
他是一個室內設計師的助理,我曾經問他為什麼要在半夜工作,他的回答是他只有在半夜才有靈感。
可能別人會很納悶,我究竟三更半夜不回家來這裡做什麼。
對我來說,就算只是看著他什麼也不做,那也是一種幸福,在有限的時間內做不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就算這根本沒有報酬,也沒有回報。
Alex只要開始他的工作他總是可以很入迷,這也是他吸引我的一點。
我不會去打擾他,只會靜靜的看著他然後每隔一段時間就幫他換了一杯熱茶讓他提神.,這時候他總是會回我一個微笑當感謝。
就這樣時間緩慢過去,到了凌晨四點他總會放下筆,堅持送我回家。
每天都同樣的動作,我一點也不厭煩,我想任何一個女孩子對自己心儀的男生為他做的每件事情都是值得的。
對我而言也是一樣,那是值得的。
他是一個很溫柔的開朗大男孩,而我知道他的世界是我怎麼努力也進不去的地方,所以我只想看著他。
這樣的日子就過了一個月,這期間只要到了假日我們總會去很多地方玩。
從淡水到陽明山,從陽明山到烏來泡溫泉…最後甚至我們跑去追求刺激,在他休假的時候興致沖沖的跟大夥一塊去了六福村。
明明很怕大怒神的我,在他的殷殷期盼下硬著頭皮搭了上去,然後下來的時候鐵青著一張臉發誓下次再也不玩了。
明明不想去搭泛舟(泛舟檯上有氣砲彈,只要投錢就可以用空氣砲打水讓泛舟上的人一身濕)也是硬著頭皮搭上去了。
在朋友們的招呼下,我跟Alex果然沒有全身而退,落湯雞指的就是我們兩個人吧。
就算如此我們還是很開心,因為我的陪伴他很開心,因為他的笑容我很開心。
我知道,這是我最後一次能讓他有這麼開心的時候,是的……
是夜……
明天就是Alex要回美國了,沒錯…他是居住在美國的美&中混血兒。
當初在認識他的時候就知道他只是來台灣幫她母親的忙,所以他要回去美國我一點也不意外。
今晚是我特別難熬的日子,朋友們替他舉辦了歡送會。
在一個熱鬧的晚會中,我想我的笑容是很勉強的,但是我不會讓他知道,我知道我只能笑著送他。
歡送會結束後,我約了他去外面走走。
「Aileen,我這次回來台灣,認識妳是我最大的收穫。」因為喝酒而顯得舵紅的臉蛋,Alex回頭看著我。
「是啊,那會是我最美麗的回憶。」我笑著說。
在笑容底下,是多深切的悲傷,我想只有我自己懂了。
「我現在反而捨不得回去了。」Alex用著他藍色的眼睛看著我。
「那是我的榮幸,就算你回去我們依然是朋友。」其實我知道我心底有千言萬語,甚至想吶喊著不要走。
「是朋友嗎…」Alex突然抬頭看著天空。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兩個都不曾在開口說過話,只是默默的坐在草皮上看著沒有一片烏雲的湛亮天空。
時間是過的很快的,一下子就快要天亮了,他將外套輕輕披在我肩上怕我著涼了。
我們誰也不想在最後這個離別的時刻浪費時間,誰也沒有睡意。
最後,在接近了搭機時間,他不得不載著我開車去機場。
或許朋友們都知道我有多麼不願意Alex的離開,所以就把最後的相處時間都留給了我們,沒有其他人來送機,只有我。
當廣播響起優雅的聲音提醒撘機乘客前往候機室的時候,他站起來了。
「Aileen…妳真的是一個很棒的女孩。」背對著我的Alex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悄悄的握緊拳頭,我不想讓他知道此刻的我有多麼想哭。
「你也是一個溫柔的大男孩。」苦笑,我逼自己堅強的說出話。
抬起沒有提行李箱的另外一隻手,他依然背對著我揮揮手然後邁步離開。
在Alex快接近入口的時候,忍耐多時的眼淚終於還是奪框而出,我是多麼捨不得他啊…多麼多麼的想讓他永遠待在我身邊。
我摀住嘴不讓哽咽的聲音發出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淚如雨下。
突然他放下行李回過頭衝過來只是緊緊的抱住我跟我說「Aileen妳是我回來台灣最喜歡的人,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終於,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回抱著他「會的,會的。」
然後他漾起一抹笑容抹去我臉上的眼淚,輕輕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個很溫柔的吻。
看著天空一架離去的飛機,我知道他已經離開我現在的世界,他的世界是寬闊的也是我觸不到的地方。
Alex,一個突然在我生命中出現的男孩子。
兩年後,我知道他在美國有一個很漂亮的女朋友。
再過了一年,我知道他訂婚了。
因為我有收到他的帖子。
今年,我悄悄打開了另外一張粉紅色的帖子,照片裡一個笑的開朗的金髮大男孩摟著一個害羞的黑色長髮女孩,那女孩,有著東方人的面孔。
Aileen,妳好嗎?我要結婚了,就在今年的六月底,妳看,這就是我的東方新娘子。
看著短短的信,我笑了,這是他的一貫風格啊…。
輕輕的,後面有雙溫柔的大手搭上我的肩膀,我回頭對著那個搭著我的人笑開了。
「你看,Alex說他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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